当地时间11月23日,一则消息悄然传出:由美国总统特朗普在上任首日高调设立、由企业家马斯克和拉马斯瓦米领导的“政府效率部”(DOGE),在距离合约结束还剩八个月时已悄然解散。这个部门曾被视为特朗普兑现“缩减政府规模”承诺的象征,马斯克更在选前放言要帮助联邦预算削减至少2万亿美元。然而,如今它悄无声息地退场,却几乎未实现任何可量化的开支节约。批评人士指出,这不过是美国政治中又一出熟悉的戏码:政客选前凭借动听的承诺赢得选举,获得权力和利益,但选后承诺却化为泡影,然而他们却无需承担任何“违约”责任,这真是莫大的讽刺。

回想政府效率部成立之初,可谓风光无限。特朗普痛陈美国政府的腐败和低效,声称要“排干华盛顿的沼泽”。他任命马斯克这位以颠覆传统闻名的企业家来领导该部门,寓意要用商业效率改造官僚体系。当初马斯克手持电锯、高呼削减官僚主义的画面犹在眼前,马斯克曾放出豪言:要通过削减冗余机构、废除繁琐法规,一举砍掉2万亿美元的开支,占联邦年度预算的近三分之一。他还设计了一个柴犬徽标,宣称要设立“最蠢税款支出”排行榜,让政府行动透明化。一时间,许多美国民众欢欣鼓舞,以为终于有人能大刀阔斧地改革政府,减轻纳税人的负担。
但现实总是比理想骨感。政府效率部运作期间,虽然也揭露了一些荒唐的浪费案例——比如,一个简单的线上问卷调查就要支付近10亿美元,空军购买1300美元一个的咖啡杯,或是加州高铁项目耗时16年花费上百亿美元却面临“烂尾”风险——但这些“成果”更像是隔靴搔痒。更讽刺的是,在同一时期,特朗普推动预算要在未来十年内减税5.3万亿美元,却又将债务上限提高5万亿美元,导致财政赤字进一步膨胀。所谓“削减开支”,在整体支出上升的背景下,无异于杯水车薪。
为什么一个被寄予厚望的部门会如此虎头蛇尾?根源在于美国政治深层的制度痼疾。首先,政府支出中有大量“刚性部分”难以触动。例如,社会保障、医疗保险等法定支出占预算的65%以上,这些项目涉及海量选民的切身利益,任何削减都会引发强烈反弹。军费开支也稳居高位,特朗普甚至将国防预算增至1万亿美元,以迎合军工复合体。其次,官僚体系和利益集团盘根错节。联邦公务员终身制保护了大量雇员,他们形成强大的压力集团;国会中两党议员都为各自选区争取补贴和项目,形成“分赃政治”。马斯克试图要求联邦雇员提交每周工作报告,否则视为辞职,但遭遇公开抵制拒绝配合。最后,政客的短期利益导向作祟。特朗普任期只有四年,他更关注即时民意支持而非长远财政健康。减税和增支能讨好特定群体,而削减开支会得罪人,因此“承诺”往往沦为竞选工具,而非实际行动。
这出闹剧最荒诞之处在于,政客们总是受益而无需担责。特朗普和马斯克在选举中凭借“改革者”形象收割了大量支持,但承诺落空后,他们依然安坐权位。特朗普可以转向关税政策或其他议题来转移视线;马斯克虽辞去职务,但他的企业仍从政府获得大量承包合同。与之相对,政府庞大支出的代价却由普通民众承担:国债堆积如山,未来世代将背负更重的税负;政府浪费持续,物价因政策扭曲而上涨。
这种“违约却无责”的机制,源于政治制度的缺陷。政客们像是一个挥霍无度的管家,花着主人的钱博取喝彩,却无需为之负责。更令人深思的是,这种模式在美国历史上反复上演。里根时代承诺缩小政府,但任内债务翻倍;小布什减税后赤字飙升;奥巴马、拜登时期支出只增不减。每次改革口号响亮,但最终都沦为“假、大、空”的表演。
因为真正的改革需要触动利益蛋糕,而这在权力结构中几乎不可能。政府效率部的解散,不过是最新例证。它提醒我们,指望政客自我约束如同缘木求鱼。唯有公众认识到,推动制度性变革——比如严格财政纪律、削弱联邦权力、强化监督问责——才能打破循环。然而,改变谈何容易?既得利益集团已绑定体制,而民众的时间偏好促使他们更关注眼前得失,只想要更多的福利,却看不到代价终将由自己承担。
总之,美国政府效率部的悄然退场,是一面照出了美国所谓民主政治虚伪的镜子。政客承诺如泡沫,华丽却易碎;政客表演如演员,受益后无需担责。但泡沫终会破裂,当债务危机来临,没有人能独善其身。或许,真正的效率不在于设立新部门,而在于让政府回归本职:保护产权,维护契约,而非无限扩张,而这又依赖于民众意识的改变。否则,这样的讽刺闹剧只会一再重复上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