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68年,在时代浪潮的冲击下,日本开启明治维新,而清廷也迎来了“广求知识于世界”的契机。这一年,与英、法、俄、美四国的《天津条约》修订之期将至,为应对修约,清廷此前组织了两次外交政策大讨论。第一次讨论意见空泛,第二次讨论时,奕訢表明不想独断修约,期望集体决策。综合各方意见后,清廷决定派遣外交使团出访欧美。
1867年底,总理衙门确定由美国人蒲安臣担任领队,率团出访。赫德虽非直接提议者,但长期敦促总理衙门派遣使节,是使团成行的间接推动者。清廷让外国人担任使团领导,是试图在应付修约与维护华夷秩序的天朝荣耀之间找到平衡。为此,清廷还为使团拟定了诸多训令。
1868年2月,清帝国首支正规外交使团从上海出发,开启了漫长的出访旅程。
在美国,蒲安臣凭借自身人脉积极演讲,描绘出一个进步、开放的清廷形象。尽管言辞有夸张之处,却也反映出他对奕訢主持改革的期待。期间,使团签订了《蒲安臣条约》,美国承诺不干涉清廷内政,该条约虽存在擅作主张签订的情况,但有一定积极意义。
在英国,因《蒲安臣条约》部分内容针对英国,使团起初受到冷遇。恰逢国内“扬州教案”爆发,蒲安臣使团成功与英国政府交涉,化解了武力冲突,中英还达成协定,这一处理结果给清廷带来全新的政治体验。
在法国,商谈未取得实质成果。而在普鲁士,使团受到高规格接待,普鲁士承认“中国本宜存自主之权”。
在俄国,因中俄边界纠纷,沙皇对中俄关系避而不谈,蒲安臣为此焦虑病倒,最终病逝于任上。
此外,蒲安臣为中国制作了黄色国旗,让中国以主权国家形象出现在国际社会。
在随团出访的官员中,志刚颇为典型。他身为总理衙门的中级官员,将出访期间的见闻写成《初使泰西记》。志刚有着强烈的使命感,详细记录了众多对国计民生有益的近代科技。然而,由于受传统思维方式和知识结构的束缚,他的认知出现了撕裂。他虽对新事物表示赞赏,却又常依据旧知识体系进行错误解读。但不可否认,志刚对待近代文明的积极心态已远超同时代的多数人,为“开眼看世界”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