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想国与理想民:秦制观念与民众塑造

秦制两千年 | 南山书店

在中国古代,秦制是一个不可忽视的概念。

从秦汉到明清,中国经历了长达两千年的秦制时代,这一时期的制度以官僚集团为统治基础,皇权与官僚集团致力于最大化汲取人力与物力,追求社会的散沙化与原子化。

秦制的形成并非一蹴而就,其萌芽与西周分封制的衰落同步,思想渊源可追溯至《管子》,《管子》提出利出一孔的理念,主张财富应由朝廷控制,以实现对民众的绝对掌控,这种思想为秦制奠定了基础,但秦制的真正成熟则是在商鞅和韩非子的推动下完成的。

商鞅的思想与实践深刻影响了秦国乃至后世。他出身贵族,入秦后以强国之术获秦孝公青睐。商鞅变法分两次推行,旨在强化朝廷对资源的掌控。通过编民什伍与连坐,将民众紧密控制;鼓励分家,打散大家族;按军功授爵,打破旧贵族世袭特权。他的思想核心是国富而贫治、民愚则易治,视礼乐、诗书等为六虱,认为会威胁国家强盛,主张将百姓生活维持在温饱线,限制其通过非军功和耕作途径提升阶层。为达民愚目的,禁止百姓议论变法,反对与歌颂皆不被允许。秦孝公死后,商鞅虽身死,但他的强国之道被秦国历代君主奉为圭臬。

韩非子则进一步将商鞅的弱民、贫民、愚民思想具体化、可操作化。他提出一系列改造百姓的主张:首先要清除五蠹,包括儒家、纵横家、游侠、商人和贵族门客等,因其有知识、资源且懂体制规则,被视为蛀虫。其次,对畏死远难之人等六种在百姓眼中有不同追求、懂得维护自身利益的人进行教育,认为他们对统治有害。同时,奖赏表彰赴险殉诚之人等六种人,这些甘愿奉献、逆来顺受、充当耳目之人,是韩非子理想中的国民。为实现对百姓的全面控制,他提出太上禁其心,其次禁其言,其次禁其事,通过控制资讯和灌输错误逻辑达到禁心的目的。

商鞅与韩非子的思想深受统治者推崇,秦始皇、刘备、北魏道武帝等都对其有所关注。此后两千多年的秦制时代,虽统治者常讳言自己是商鞅、韩非的信徒,但实际上多在运用他们的治国理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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